一阵风把冰凉的雪粒吹进你的内衬
这该死的冬天
你没法多保留几分钟刚睡醒时
那美妙绝伦的、迷糊的状态
你还得抄起沉重的雪铲
清理这些白色的垃圾
你觉得冬天在强暴你的生活
你还有两面墙要漆
一整沓的发票要核对
好几车的设备要送到城市另一边
老板还不时地提醒你昨天没做完的“小事”
一切都不能再糟糕了
你右手路边有一颗榆树和一株油松
一只主体黑色、有白色曲线条纹的鸟儿飞来，停在树上
它挺起结实的胸膛、收拢宽阔的羽翼
以主人的姿态缓慢环视四周，又骄傲地飞走
多么优雅、多么令人敬爱
你想称呼它为“您”
你甚至愿意降格
你想遁入这寒冷之中
这是怎么了？你是疯了吗？
还是这该死的冬天的魔咒？
是不是只有你看到白色的垃圾
只有你觉得雪花有重量
穿多少层衣服都是冷的
一切都不曾是这样的
“该死的冬天”
你开始追忆青春
2023.12.15 北京